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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不由得泪眼盈盈。不觉卷起帘幕,倚门远眺,盼着能早早见到那玉树临风的身影,是他的,或是像他的,重重叠叠,心中百般缱绻交错。
回轩内,香炉里的炭火烧的正旺,那种香熏草,是灏宇从昕卜地方带来的,据说一年难得采撷几棵,香气淡淡的,很清雅,让人不觉神经松弛,心中那份忧虑,也就化了,淡了。
依稀中,眼前春霜初降如试,满目杨花飘零如雪。她摸索着,前面成荫的绿树下,泓宇静静的望着她,眼波流动,如水横流。
“休休。”他在叫她,声音充满了忧郁。她惊喜道:“你想起我了?”他痛苦的轻摇头:“我不知道,我头痛欲裂。”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我过来了,我会让你记起我的。”她欲走过去,才发觉前面隔着一条缥缈的河岸,之间白雾缭绕,如梦似烟。
“休休,”他在那里悲楚的唤着她的名字,“我知道你要离开我了,你真忍心…”
她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着:“我必须这样做,泓宇。你忘记我吧,你不是已经忘记我了?”
“是啊,”他茫然的看着她,嘴角轻轻抽动,“我是忘记你了…”
她苦笑着,再次抬头细看,他的后面站着沈不遇,一身云纹松鹤,满脸凝重的对她说:“你想好了,我是镇国公,我会让你当上皇后的。”
她猛烈的摇头:“不,我不要,我真的不需要…”
她后退,惘然的在河岸边徘徊,大皇子劭宇暗淡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朝廷里很多事情都离不开沈大人,那些赫赫国,大越国,还不是因为有他在,才不敢轻举妄动。泓宇以后不靠他不行。”
她黯然:“你要去云夷边区吗?”劭宇无奈的笑:“生活在皇室,是幸也是不幸,我外祖父是定国公,母后是皇后,很多东西我就不能去争了,不然,头破血流的会是自己。”
“休休。”他又在唤她。她已泪眼模糊,他暖湿的手心缓缓划过她的面颊,试图拭去那流不完的眼泪:“我不会让你流泪的,因为我是那么的爱你。”
他的手握着她的,她感动的哭着。蓦然间,楼懿真阴冷的声音在幽谷中穿过:“因为他爱你,所以我恨你。”
她惊惧的抬眼,泪水模糊中,眼前的人,树,河都消失了,她一下子失去重心,脚似踏空,伴随着绝望的,向黑暗望不到底的深渊坠去…惊叫声中,她睁开眼。
“休休。”眼前分明是有人在呼唤着她的名字。涂金的狮型香炉边,薄淡似线的烟雾下,拢着灏宇关切的目光,那眼中布满了血丝,蒙了一丝痛楚,还有那抹深深的慵困。
“你回来了。”她清醒过来,刚才原是梦一场,不禁歉意一笑,欲起,才发觉她的手被他紧紧的握着。
他并不松手,按住她,疲倦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看你,靠在椅上睡觉,怎么睡得安稳?”她用手一抹眼角,竟然满脸湿润。
“我怎么睡得那么沉?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她微微一笑,眼望过去,外面暗沉,小窗剪烛,原来已是夜里了。
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灏宇半蜷在身边,一手握着她的,头靠在她的膝盖处,眼帘低垂,竟已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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