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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默然走了一回,前头林谨容和陶凤棠也说完了话。林谨容回身朝林慎之招手:“过来,小七弟,我牵着。”
林慎之蹦蹦跳跳地跑过去,紧紧牵住林谨容的手,递上糖葫芦:“四姐,你尝尝,好甜。”
林谨容掀起面幕,低头轻轻咬了一口,笑道:“果然甜。”
林慎之就举起糖葫芦:“你再吃一口。”
陆缄情不自禁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不期然地,他想起去年回到家中,见到自己的胞弟时,满怀期待地递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希望能得到一个笑容,结果却得了防备冷淡害怕的一瞥和一个背影,又想起生母每次见到自己时那副天塌地陷的模样,生父见到自己时的长吁短叹,反复提醒,心情突然很不好,却又隐隐有了一种冲动,想要有人能灿烂的,毫无保留,极尽亲热,极尽信赖的对着他笑。这种渴望和冲动甚至超过了他现在所有的希望,他很想要,很想要。
第101章:奇怪
榷场西边与林谨容等人刚才闲逛的地方完全不同,没有店铺,而是铺满了毡毯的空地,各式各样的货物就堆在毡毯上,货主或是盘膝,或是弄个小杌子守在一旁,感兴趣的客商们则围在一旁,指指点点。靠近角落的地方拴满了无数的驼马,废弃物、草料、动物的粪便到处都是,拥挤不堪,怪味充杂。
又有穿了统一款式的青袍子的汉子,袖手坐在一边低声说笑,磕着瓜子,喝着茶,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眼睛四处逡巡,密切关注着场地里的一切动静,一旦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闻风而动,迅速围上去。
林谨容猜着这群人大概就是陶凤棠口里那些操纵着这个榷场的官牙人了,由不得多看了几眼。却见几个穿着皂衣的汉子立在这群人的旁边烧火烧水,倒水奉茶,但凡这些官牙有什么需求,他们便立刻满足,稍有不慎就挨骂挨打,他们却毫无怨言。
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瘦汉子显得格外突出,别人忙碌,他不动,抱着双臂立在一旁冷眼旁观;别人披头散发,神情晦暗,他却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表情倨傲,最突出的是,他的脸上刺着一个醒目的“盗”字。而那些官牙也不管他,有需要只管问其他几个人,也正因为如此,他就显得越发突出。
陶凤翔指着那几个穿皂衣的告诉林谨容:“这几个都是刺配充军,在此服杂役的,你看他们的头发披散着,是为了遮住脸上的刺青。这可是奇耻大辱。”
林谨容自然知道是奇耻大辱,可是也有人不怕把这刺青露给旁人看啊,仿佛还很骄傲似的,她不由好奇地多看了那个鹤立鸡群的“盗”人几眼。
其余人等也注意到了这个人,吴襄低笑道:“咦,这人倒有些特别。你们看他那模样,哪里像个刺配充军之人?分明还是个山大王的模样。”
他的声音虽小,那人却仿似听到了,冷冷地看过来,看到是几个水嫩嫩的,一瞧就是来凑热闹的富家少爷姑娘,便又冷冷地收回了目光,多看一眼都嫌浪费精力。
无声的轻蔑。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他散发出来的那种鄙夷和轻视,以及冷漠和不惧。林谨容隐约明白为什么那些官牙不敢管他了,换做是她,也是不敢的。
吴襄怏怏地道:“这人好重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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