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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李迟舒见了土豆哪还顾得上我。趁这个空档,我去房间腾了包,把里头东西分门别类拿出来收拾好。李迟舒注意到我的动静时,我已经在他床单上铺好了一层羊绒毯,正坐在床头放衣服。
他扒着门框探个脑袋进来:“你在干吗啊?”
“给你叠衣服啊。明天要穿的新衣服。”我起身提起床头柜上的蛋糕,“走吧,出去吃蛋糕。”
李迟舒这才发现床头的包装盒,一下子伫在原地,直愣愣望着我走过去:“蛋糕?”
“是啊,蛋糕。”我说,“我们小宝的生日蛋糕。”
我见他仍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干脆把蛋糕放他手里,叫他提到茶几上:“李迟舒,以后每年生日都要吃蛋糕。”
如果我不曾回来,李迟舒七岁以后第一次吃蛋糕应该是在一年以后。
大学的他,终于可以凭借成年人的身份不必在每个寒假都只能回家。相反,就在学校周围,那些依赖一所大学所形成的产业链火锅店、酒店、奶茶店、KTV等等,都是李迟舒挣钱寄居的去处。更何况节假期间连锁店付给员工双倍薪资,他有时一天只睡四个小时,能做三份兼职。
当年李迟舒回忆起这些日子还神采兴然,似乎真的对这样的时光觉得感激:“虽然累了一点,但是两三个星期就能挣一年的学费。没有什么假期比过年更好挣钱了。”
十九岁生日,初入大学的第一个新年,李迟舒是在一家火锅连锁过的。
那个除夕他负责的餐区迎来一桌大年三十过生日的客人,李迟舒尽心尽力地服务着,目光游离在他们吃剩后放到一边的那小半个生日蛋糕上。那桌女孩子在将近凌晨离开,最后也没有把吃剩的蛋糕带走。火锅店搞卫生的服务生在客人离去后抱怨为什么一顿饭要吃那么久,害他从年末到新一年开头都要收拾这样的残局。
李迟舒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抹布让他去前厅跟别的员工一起休息,自己则负责帮他打扫一地狼藉。等对方离开,他勤勤恳恳收拾完饭桌,悄悄端起那一小块蛋糕去了后厨。
最后在新年伊始,所有人在前厅相互祝贺着“新年快乐”那一刻,李迟舒躲在后厨挖下蛋糕上干净的那半颗草莓,混着奶油送入口中,对自己说了声生日快乐。
“其实纠结了很久,觉得偷偷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不好。”他笑着说,“可让我拿两三个小时的工资去买一个蛋糕我又舍不得。”
我让他亲手拆开蛋糕盒子顶端的丝带,在李迟舒盯着蛋糕不肯挪眼的当儿起身关了灯,回来时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顺路买的王冠戴在他头上。
他抬手摸了摸,蹲在茶几边,扶着王冠仰起头问我:“我也能戴这个吗?”
我在他身边蹲下,慢慢插上蜡烛:“怎么不能戴?”
“这不是公主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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