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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忽然咳嗽起来,烟袋锅子磕在门框上,火星溅在刘胖子的衣襟上,烧出个小焦洞——洞下的皮肤,竟有个月牙形的旧疤,和张金彪掌心的疤,分毫不差。大牛趁机凑近食盒,鼻尖动了动:“刘管事,这蒸羊的香味里,咋混着醒魂草的苦?咱头儿说,这草……”
“ shut up!”刘胖子的肥手甩在大牛脸上,却被张金彪截住,手腕内侧的齿轮状烙印露了出来——红褐的印子边缘泛青,正是丹毒发作的征兆。“不懂规矩的东西!”他甩开张金彪的手,袖口的醒魂草枯叶掉在食盒上,“醒魂草是乱葬岗的野草,能配得上咱马府的‘祥瑞’?”
张金彪望着掉在食盒上的枯叶,淡紫的脉络在雪光下显出“药”字——那是陈典簿说的“丹毒克星”,却出现在“祥瑞宴”的食盒旁。他忽然想起昨夜暗渠里的骸骨,手腕银镯刻着的“承恩堂”,此刻与刘胖子腰间的荷包坠子,纹丝合缝——坠子上的“恩”字,同样缺了心。
“老王,替刘管事盯着前门灯笼,”张金彪将醒魂草枯叶塞进大牛手里,悄悄在他掌心画了个“七”字,“大牛,食盒抬进后厨时,盯着碗底的记号——要是看见齿轮纹里刻着‘王’字,就把草叶贴上去。”他忽然指向刘胖子的荷包,“您这坠子的银链,怕是该换了——链扣的齿轮纹,都磨出毛边了。”
刘胖子下意识摸向荷包,银链“咔嗒”断成两截,坠子掉在食盒上,露出内侧刻着的“齿轮第七”——正是义庄第七具棺木的记号。雪粒子忽然变大,砸在坠子上,竟将“第七”二字震得错位,成了“漆毒”。老王的烟袋锅子忽然顿住,铜锅内侧的刻痕,竟与坠子的纹路严丝合缝:“头儿,这坠子……和您爹娘棺木里的银镯,同个匠人刻的。”
“刘管事,您说巧不巧,”张金彪捡起坠子,断角处的齿轮纹擦过他掌心的月牙疤,“我爹娘的银镯上,也刻着‘獬角断’三个字——和您这坠子的‘齿轮第七’,刚好凑成一副。”他忽然将坠子按在食盒的獬豸纹上,独角缺处的草藤,竟与他飞鱼服补丁的银线,拼成完整的“醒”字。
刘胖子忽然转身就跑,肥硕的身子撞在门框上,袖口的齿轮绣线崩断几根,露出里头的暗纹——齿轮中央的“王”字,与王典史旱烟袋上的纹样,一模一样。张金彪望着他踉跄的背影,忽然想起陈典簿的血书:“当银钱勾住齿轮的齿,当规矩遮住死人的眼,獬豸角的断处,必能戳破这层金粉糊的皮。”
大牛忽然指着食盒底部:“头儿!碗底真有齿轮纹!还有……还有个‘王’字!”他将醒魂草枯叶贴上去,淡紫的汁液渗进刻痕,竟将“王”字蚀成“亡”——那是试药人用骨血,在丹毒里刻下的控诉。老王的烟袋锅子敲在食盒上,火星溅进碗里,竟腾起淡紫的烟——醒魂草遇丹毒,必显原形。
雪停了,马家前门的灯笼被风吹得乱晃,灯面上的獬豸纹缺了角,却被张金彪的残角腰牌补上——断角相触的瞬间,灯笼里的烛火忽然变亮,将食盒的齿轮纹投影在雪地上,竟显出“人非药引”四字。虎娃们举着醒魂草灯笼围过来,灯影里,刘胖子掉落的碎银,正躺在“人”字的撇画上,像枚被钉在真相上的钉子。
这,便是第二章——银钱下的暗涌,坠子里的玄机,还有醒魂草的光,共同织就的,是利益的网,也是破局的刃。当张金彪的碎银画出齿轮的钩,当醒魂草的叶蚀去“王”字的皮,这场藏在“规矩”与“银钱”后的阴谋,终将在雪光的照耀下,露出最贪婪的面目,也终将在獬豸角的断处,让每个被银钱蒙住的眼睛,都能看见,藏在“祥瑞”食盒里的、关于“人非鱼肉”的真相。
《诡宴缉凶录·獬角破局》
第一卷·丧宴迷局
第二章:灯影里的针
辰时三刻的马家后厨飘着辛辣的羊油香,大牛的皂隶巾歪在脑后,跟着刘胖子绕过 steaming 铜鼎时,鞋底碾到片软趴趴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片染着金粉的醒魂草叶,叶脉间的齿轮状黑斑,和他昨夜在义庄看见的死者锁骨淤青一模一样。
“愣着干嘛!”刘胖子的肥手拍在他背上,指尖的金戒指硌得他生疼,“把这鼎‘瑞气蒸羊’抬到灵堂去,记住了,走侧门,别经过女眷院子——咱老爷的‘喜丧’,沾了脂粉气可就破了祥瑞。”他忽然盯着大牛腰间晃荡的皂隶牌,小眼睛眯成缝,“你这腰牌……倒和提刑司的旧款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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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刘管事您说笑了,”大牛傻笑着挠头,趁机将醒魂草叶塞进袖管,“咱就是个护院,腰牌是掌柜的赏的——您瞧这铜锈,都绿成这样了。”他忽然指着铜鼎边缘的雕花,“不过这鼎上的獬豸纹,咋和咱头儿飞鱼服上的补丁一个样?”
刘胖子的笑容僵了僵,肥脸的褶子里渗出汗珠:“胡、胡说!这是宫里赏的祥瑞纹,你个粗人懂什么……”话未说完,鼎内忽然发出“咕嘟”声,羊骨撞在鼎壁上,露出半枚嵌着金粉的银镯——镯面刻着“承恩堂”的“承”字,缺了左下笔,像极了张金彪名字里“金”字的斜钩。
与此同时,前院的食案旁,老王的烟袋锅子刚戳进蜜饯罐,就见糖霜下露出半截银针——针尖刻着“王”字,尾端缠着细如发丝的银线,正是死者后颈针孔的“凶器”。他忽然想起张金彪的咳嗽声,抬头望向西侧跨院——那里的灯笼果然泛着诡异的青焰,灯油里掺的松脂正“滋滋”作响,灯面的獬豸纹缺角处,竟缠着真的醒魂草。
“老王,盯着灯笼的影子。”张金彪不知何时凑过来,指尖划过食案边缘的齿轮纹——那是用金粉描的,却在他指尖下露出底下的血刻:“第七药引,獬豸血”。他忽然指向灯笼在雪地上的投影,獬豸角的缺处,竟与他腰间的残角腰牌断痕重合,“松脂遇醒魂草会燃,等灯灭了,你就去西跨院的柴房,那儿的砖缝里藏着……”
话未说完,后厨忽然传来大牛的惊呼声:“刘管事!这羊肚子里……有块腰牌!”张金彪转身时,正看见大牛从羊腹里掏出半块青铜牌——牌面“张承煜”的“承”字缺了笔,断角处的齿轮纹,和他腰间的残片严丝合缝。刘胖子的肥脸瞬间煞白,转身就往柴房跑,却被张金彪拽住后领:“跑什么?您袖口的醒魂草汁,还没说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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