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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体温是冰冷而没有月亮的夜色里,唯一的引力,悄然地把翟望岳的心跳调到了同一个频率,他第一次觉得胸腔并不是泥塑木雕的,那里的血液也会热起来,随着脉搏涌流到四肢百骸。
翟望岳垂下了头,电筒的白光照亮申路河的下颌和双唇,以至于那里看上去只有一点稀薄的血色,却又精致异常,碰上去会是什么感受呢?翟望岳没头没脑地想。
”别睡。马上就下山了。“申路河推推他的脑袋,没有发觉往他身上靠的动作是有意为之,只当是一天下来翟望岳已经过分疲倦,”赶紧想想晚上吃什么。“
翟望岳的声音很模糊,变了调,闷闷地飘上来:”……申哥。“
申路河循声答应了一声:”怎么了?“
翟望岳的嗓音越发低了,上面像撒了一层酸渣,毛毛的:”申路河。”
申路河只当他困糊涂了开始乱说话,于是随意地答了一个音节:“嗯。”
“申路河……”这个名字像咒语,来回地翻卷在他的唇齿间,生出难以言表的香气,不说别的,光是每一次都能得到回应这一点,就已经像醇酒一样,让他醺然欲醉,“没什么,就是想叫你。”
他垂着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嘴角有一点稀薄的笑意。
那天晚上,翟望岳住在了单独的房间,申路河的隔壁。初中他早已忘却的记忆清晰起来,就连那些记忆之外的部分也得到了他自行的补全。
他在翟诚岳的房子外敲了半天的门,没人答应,于是他拿出钥匙,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客厅里很安静,以至于每一点压抑的人声都非常清晰,翟望岳在掩得只剩下一条缝的门前愣住了,他看到的场面令他毕生难忘。
随意卸在木质地板上的外套就像一串足迹,吸引着翟望岳的目光,令它不受控制地蔓延过去。
那个叫申路河的男人没有了和他见面时独有的文雅和矜持,发丝凌乱地在湿漉漉的额上弹起又落下,褶皱一团的衬衫近乎透明,包裹不住莹润而泛着潮红的肌肤,他后背贴着白墙,不断地下滑随即又被提起来,眼神暂时还没有聚焦,有点像贮蓄着一团泪水,但又像是笑。是潮水脱离了器皿的限制,泛滥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当时初中的翟望岳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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