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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找到福安了……承泽的心急过一阵,竟忽地有些无措,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找了他来,不过是质问为何不知死活敢私自去给大哥弄药,可他心里怎么这么燥?!像是一刻都再奈不得!想知道什么?还想知道什么?老太太连那“不堪”都告诉了他,还能有什么是怕他知道的……
当天夜里,荷叶儿便随了紫螺来到芳洲苑。青蔓问承泽要不要见见,承泽心里惦记着福安,一听荷叶儿,心突然怦怦跳,怎么忘了,她也是当时在场之人,不如问她?左思右想,总是不妥,遂摆了摆手,不了,让她早点儿歇吧。
后半夜时起了风,一阵紧似一阵,用力刮着窗棂子,吱吱嘎嘎的。承泽本就一夜心思迷迷糊糊半睡半醒,这一来再睡不着。披衣起身,打开窗,那风已是夹杂了雨腥,扑面而来,透心刺骨……想起那八扇大窗,他紧紧握了拳,人像被锁住了般,站在窗前,任那风将他吹透……
天亮了,雨依旧不大,却淅淅沥沥,漫天漫地……抬头看天,密密的云,太阳连个小光圈儿都没透进来……
一夜风吹,承泽虽不至风寒,却也浑身乏力,用了早饭,便歪在了榻上,随意拽了本书,无精打采地捧着。
青蔓打起帘子,领了承桓进来,走到承泽身旁,俯身请安,“二哥。”
“嗯。”
承泽应了一声也没心思再多话,自他回府,蓝姨娘便像彻底脱了责任,把个承桓丢给他,领着读书,领着学功夫,甚或领着吃饭、玩耍,每日即便他不在,承桓也是在芳洲苑耗一整天。
看承桓乖乖地坐在桌前,端端正正地抄写着,那眉眼神色真是像爹,承泽的心也终是暖了些,起身走到他身旁,低头看着,不觉皱了眉,“读些正经书吧!怎么好好儿地抄起经来?”
承桓抬头,有些委屈,“是老太太让抄的,要抄够一千遍,我这,我这还且着呢!”
“老太太让抄的?为何?”
“哦,是这么着,”青蔓走过来,轻声道,“出殡时要祭佛经,原是预备让庙里抄了送来,可总觉心不到,老太太便想着让自家人抄才显心诚。大爷没有孝子,这超度的佛经便是该你们至亲兄弟抄,可老太太不想耽搁你读书练功夫,又想着三爷小,耽搁几日也无妨,便给三爷了。”
承泽听了心里越闷,老太太明明就是不以为然,否则为何怕耽搁读书便省了他的事?可既然都逼了人家守“阴缘”,终归要多做些样子出来才好说人!哼!不觉心里冷笑,既如此该是早早晚晚求乞嫂嫂平安才是,否则真弄出事来,那慕大哥岂是好惹的,到时别说脸面排场,便是牢狱之灾都保不齐了!
承桓埋头抄经,承泽再不过问,却寻了福能儿来,依旧说福安。福能儿便不厌其烦,又把打听来的福安自趁乱偷逃出府后的点点滴滴给承泽细细说了一遍。承泽越听眉越拧,福安究竟为何要跑?老太太虽恨是他弄来的药,可也知道是大哥央了他去的,还算是尽忠主子,责罚虽免不了,却也不会当真如何,最多就是撵到庄子上,可一年到头吃喝不愁还照样有月钱,怎么也好过他偷跑出去到处不得营生强,况他和福能儿一样,平日里最是个精明的,这一回怎么糊涂至此?
主仆二人说着话便到了中午,芳洲苑传了饭,青蔓唤了福能儿出去吃,又亲自伺候承泽承桓用饭。承泽实在无心,草草扒拉了两口便搁了碗筷。青蔓看着有些焦心,却也只当是大爷走后他心里难过,没多问,只劝他又勉强喝了两口汤了事。
用过午饭,天虽还是满满阴云,雨却停了。承泽在房中闷了一上午,决定到园子里练练拳脚,又叫承桓也撂了笔,一起去。
刚走过外间,承泽忽地一蹙眉,又返了回来,进了右厢房。丫头们正在吃饭,看见二爷来,倒也无需多礼,只是都问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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