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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冰峰释前嫌 往事如烟散（第2页）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甚至不惜强行介入你与赢鑫的婚约，以圣地的威严与你的前途作为筹码，逼迫你做出选择，更…… 更亲手毁掉了赢鑫当时心中最后的一点牵绊与希望。” 云韵的声音渐渐低沉，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痛悔，“我那时身居圣主之位，高高在上，自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九霄圣地好，却从未真正问过你的意愿，也从未将赢鑫的感受放在心上。我毁掉的，不仅仅是一桩年少的婚约，更是…… 你和赢鑫两个人原本可能拥有的命运。”

东方凝冰静静地听着，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缩起来。那些被她刻意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关于六年前的画面，如同潮水般再次浮现脑海 —— 落日山脉中，赢鑫哥哥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身影；断崖上，赢鑫哥哥浑身是血、眼神绝望的模样；师尊冰冷的话语与不容置疑的态度；以及后来，那个戴着斗笠、神秘莫测的 “阿土” 出现在圣地，再到赢鑫以王者之姿强势归来的震撼…… 一幕幕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原本平静的心绪，再次变得波澜起伏。

“如今回想起来，当初的我，真是何等的可笑，又何等的可悲。” 云韵自嘲地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奈，“我固执地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你们身上，以为掌控了你们的未来，却最终发现，我连自己的情感与命运都无法掌控，甚至…… 亲手将自己也卷入了这场由我引发的情感纠葛之中，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再次看向东方凝冰，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深深的歉意，没有丝毫圣主的威严，只有一个做错了事、想要弥补的长辈的愧疚：“凝冰，为师今日来此，并非是以九霄圣主的身份，而是以一个…… 曾经犯下过错、心怀愧疚的长辈，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凝冰。是为师当年的自私与武断，伤害了你，也耽误了你；更对不起赢鑫，毁了他曾经的一切。”

这声迟来的、发自肺腑的道歉，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笼罩在东方凝冰心中多年的寒冰，让她心中那道因当年之事而产生的坚固心防，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她看着眼前这个褪去了圣主光环、眼中充满悔恨与疲惫的女子，心中那点因婚约被斩断而产生的委屈与芥蒂，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淡去了不少。

东方凝冰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与隔阂，多了几分坦诚：“师尊不必如此自责。当年之事，或许…… 也是命运使然。若非如此，弟子也不会有机会踏入仙门，更不会得到师尊的悉心教诲，拥有如今的修为与地位。而赢鑫哥哥…… 他如今，也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强者之路，甚至比当年我们所能想象的，更加耀眼。”

她在提到 “赢鑫哥哥” 这四个字时，语气微微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彻底释然的淡然。那个曾经在她年少时，给予她保护与温暖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需要她仰望的存在。那段懵懂的、由家族促成的婚约，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与各自的成长，成为了过眼云烟，不再能牵动她的心绪。

云韵看着东方凝冰眼中那抹真切的释然，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一个更深沉、更让她感到忐忑的念头，如同藤蔓般悄然涌上心头。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抵不过心中的纠结，轻声问了出来，声音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试探：

“凝冰…… 如果…… 如果当年我没有强行斩断你们的婚约，没有逼迫你做出选择，或许…… 现在站在赢鑫身边，成为他道侣的人，会是你吧？”

这句话问出口的瞬间，云韵便有些后悔了。她知道这个问题有些残忍，甚至可能会再次勾起东方凝冰心中的伤痛，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与愧疚感，想要知道这个假设性的答案。这份横亘在她们师徒之间、因同一个男子而产生的微妙心结，若不彻底问清楚，她始终无法真正安心。

东方凝冰闻言，先是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师尊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愣了片刻，随即，嘴角竟然轻轻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却无比真实的笑意，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带着一丝通透与坦然。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地说道：“不会的，师尊。”

云韵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疑惑。

东方凝冰抬起头，望向远方翻腾的云海，眼神清澈而通透，仿佛能够看穿所有的迷雾与假设，直达问题的本质。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清晰：“即便当年的婚约没有被斩断，即便没有师尊的介入，即便我们都按照最初的轨迹成长，我和赢鑫哥哥…… 也终究走不到最后。”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想要将心中的想法清晰地表达出来：“当年的那份婚约，更多的是源于两大家族的意愿，而非我们彼此真正的选择。年少时的我，对赢鑫哥哥确实有着依赖与亲近，或许…… 也曾有过一丝少女情怀的懵懂好感。但那种感情，是纯粹的、未经世事打磨的，与师尊您和赢鑫哥哥之间那种…… 历经生死考验、纠缠至深、甚至不惜放下一切尊严与骄傲去争取的情意，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