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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别哭,宁竹安轻轻拍着祁风颂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看向萨婉,将他介绍给她,说这是我的小学同学,转脸又对祁风颂说,这位是我的朋友。
祁风颂蓦地抬头,极为认真地纠正道:“姐姐,我跟竹子也是好朋友,四年的同桌。”他侧身看向宁竹安,下眼睑处还悬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眼泪:“还好我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跟现在一模一样,不然我们就要错过了。”
点的小笼包端上桌子,祁风颂将顶上的笼屉拿下来,吃之前先问了宁竹安:“来一个吗?”宁竹安看了一眼,点点头,将放油条的盘子推了过去。
萨婉托着下巴,目光在两个小孩子之间逡巡了半晌,忽然温和地调侃道:“你们很像一对金童玉女——中文里的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吧?”宁竹安和祁风颂皆是一愣,双双羞涩地低下了头,男孩儿笑着掸了掸刘海,耳根子和脸颊泛起的红色在一张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分明:“小时候好多人这么讲过。”宁竹安道:“才没有,其实是冤家路窄。”
吃完早饭,萨婉觉得自己待在这儿肯定会影响到他们叙旧,便说之前没怎么逛过中国的早市,要趁此机会好好走走看看,让宁竹安放心去陪祁风颂找维修店,一会儿午饭时间会在街口等她。
突然要独处,两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宁竹安因为经历了太多,看到往昔的好友总觉得羞愧难当,小风在他的世界里,或许还是如从前一般无忧无虑,但自己一定是变了许多的,而这恰恰是让她自怨自艾的源头,哪怕她从来都不是过错的那一方。
祁风颂看出了她情绪低落,对此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刚才见面时还是开心的,他便主动挑起话头道:“中国的变化还真是大,不过我觉得竹子你一点儿也没变,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说话时总爱微微侧着头,这个习惯从小学延续到了现在,宁竹安疑惑地望向他,恍惚间,她看见了七年前那个会把一小块橡皮掰成两半分给自己的男孩儿,发梢被晨光堵上一层金边。
“为什么?”
“因为……”他神秘地凑到宁竹安的耳边“因为,你吃完东西又忘记擦嘴巴了。”
宁竹安立马摸了摸嘴唇,却什么也没有,再一看祁风颂,早就跑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正拍着大腿指着她笑,宁竹安气不过,一跺脚,追上去揪住他的脸颊肉向两边拉扯:“你耍我!”祁风颂握住她的手腕,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缝:“你看,我就说你没变吧,这招百试不爽啊。”
宁竹安一听,眼眶热了起来,她用劲往男孩儿的胳膊上一拍,背起手闷头继续往前走,祁风颂搓着火辣辣的脸颊跟在后面,说道:“对不起嘛……我想让你开心一点的。”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我也不是不开心,”宁竹安用手背狠狠揉了揉眼睛“我只是有点儿……”
讲话竟然会这么困难,一开口眼泪就掉进嘴巴里,很咸很苦,双腿似乎一并失去力气,宁竹安走也不想走了,随便找到个花坛就坐下去,捧着脸哭。
祁风颂站在旁边干着急,从口袋里掏了一把餐巾纸出来,走到宁竹安面前蹲下,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眼泪:“竹子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一年级的时候打过架,那时候也是这样,我哭完了你开始哭,把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给烦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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