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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文武爬上桥洞,他好干净,站起来的第一件事是先把身上的土拍掉。
梁楚也爱干净,默默地走到荆文武跟前站着,荆文武手顿了顿,认命的也给他拍了两下。
“怎么越来越好使唤人。”荆文武小声嘀咕。
梁楚听到了记在心里,等荆文武给他拍干净了土,赶紧跑到一边问板牙熊:“他说我越来越好使唤人,荆可以前不是这样?我没OOC吧?”
板牙熊默然片刻,回答:“OOC我会警报的,您继续保持。”
梁楚松了口气,端量桥洞内部。
这个住所很简陋,一刹那间竟有来到原始社会的错觉。因为不通电没有电灯也就罢了,连根蜡烛也不摆,再一看,连张摆蜡烛的桌子都没有。
床倒是有的,靠着石壁的应该是床,因为没有床板所以很难分辨,梁楚只看到一堆干草铺成的长方形。
而桥洞的上下左右虽然密封,但毕竟是桥洞,是要过水的,所以前后相通,两个洞口朝天大敞。遮雨遮雪是可以的,却挡不住飕飕寒风,和这足以把人冻死的零下几度的低温。
梁楚只待了这么一会儿就手脚冰凉,阴冷的湿气只往骨缝钻,血液都要被冻住了。
谢慎行靠着石壁坐着,披了一件军绿色棉袄,灰暗中很难看到他的表情,今天阳光热烈,他却不晒太阳。夏天和冬天是很有趣的季节,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和没有阳光的地方经常会有很大的温度差异。寒冬腊月,有阳光的地方多多少少会暖和一些。可他好像并不在意那一点温暖,在寒冷潮湿的阴影处静静坐着。
梁楚无法形容那一瞬间谢慎行带给他的感受,明明是正当青春的少年人,却有一种死灰槁木的感觉,像是久经沧桑、大限将至的老年人。活着也只是苟延残喘,静待死亡来临而已。
梁楚没能在第一时间说话,荆文武显然想不了这么多,“怎么这么冷!还没外边暖和呢!”荆文武在里面走来走去,想让身上温暖一点。
梁楚也感觉冷气顺着脚底心往上面钻,穿鞋跟没穿没什么区别,跟着一块在原地跺起脚来。
荆文武对这里的一切新鲜极了,没想到这样的地方还能住人,他东摸摸西摸摸,左看看右看看,看到谢慎行手里的午饭,惊讶地大叫:“哎呀,荆可你快来看!这吃的是什么呀,是人吃的吗,咱们家狗都不吃。”
这是十分无知和侮辱人的话,梁楚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午饭确实难上台面,半盒黑米饭,稀拉拉几根青菜泡在黑乎乎的菜汤里,让人食欲不佳。然而对方吃饱都是问题,更别说挑嘴了。但荆文武不知人间疾苦哪儿知道这个。
好在黑瘦少年终于看他们了,鸷狠转瞬即逝,他站了起来。
他看起来很不好惹,梁楚和荆文武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梁楚退了一步又退了几步,跑到桥洞的边沿处站着,方便喊人来帮忙。
谢慎行看着瘦削,实则力气非常大,反正以他现在的身板,连半袋泥灰都搬不起来的,而这是谢慎行的日常工作。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干不过啊,揍他还不跟玩似的。不过真没想到大侄子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谢慎行给惹毛了,他刚才两下子都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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