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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少年不是一根筋的愚忠之人,便必定是城府极深的心计高手。
他坐回椅中,心道:岁岁捡回来的,到底是鬼是佛哪?
宁殷走出书房,穿过中庭和长廊,眯了眯眼。
虞焕臣在一干武将中,脑子算是灵活的。他掌握的信息,定然远比问出来的那些要多。
“起疑了啊。”
宁殷低低一嗤,没有多少意外。
看来,宫里那边也要加把火才成。
羽翼破空的声响自屋脊传来,在阳光下掠过一片阴翳。
一刻钟后,后巷传来了货郎摇着拨浪鼓的叫卖声。
……
薛岑从虞府出来后,并未立即离去。
他坐在马车上,思虑许久。
从小祖父教育他要克己守礼,戒骄戒躁,也只有独自一人待着时,他温润清隽的脸上才会流露出些许厚重心事。
薛岑知晓虞家家风淳朴至简,没有那么多尊卑有别的束缚,可金云寺竹径上,黑衣少年为虞二姑娘撑伞而来的画面,还有方才水榭旁比肩供放纸鸢的和谐,皆令他从心底里感到担忧。
之前关于虞二姑娘的流言四起,薛岑从未放在心上,因为他相信青梅竹马十年的情谊,足以击破所有的谣传。
而今,他却是难掩心慌。
那少年的相貌的确生得极好,璞玉般俊美,气质不像个侍卫,倒像个养尊处优的王子皇孙。可他总觉得那少年眉眼过于深暗凉薄,透出几分邪气。
薛岑并不怪虞灵犀。
小姑娘还未定性,很容易被花言巧语迷惑,受到欺骗。
虞家重情重义,念在春狩恩情的份上,才对那少年多加敬重。可那少年却心术不正,为仆不守本分,多有僭越。
既如此,虞家不方便说的话,今日便由他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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